企业家的责任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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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思想的核心基础之一是“修身、治国、平天下”。在杜维明看来，这也是精英们的要求和期望。“如果你想让普通人过上有尊严的生活，精英阶层应该有意识地要求自己。”他说。

在过去的几年里，北京大学高级人文学院院长、儒家思想家杜维明一直关注着儒家思想在企业家中的传播。他曾担任长江商学院人文委员会主席五年，浙江大学儒商与东亚文明研究中心名誉主任四年多。在这些场合，他将与中国商界领袖讨论儒家文化，并谈论如何建立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这是因为这些人只是改革开放创造的时代精英的一部分。

有人说，复兴中国儒家思想的希望在商业领域，因为企业家有广阔的视野和丰富的资源，可以影响社会的各个方面。这种观点使杜维明“深受感染”。

在一次独家采访中，杜维明教授谈到了中国企业家对儒学的态度，儒学在日本商界的地位和影响，甚至谈到了中国精英目前的责任。

儒家思想与企业家

21世纪:你是长江商学院人文学科委员会的主席，你有很多机会认识企业家。这个群体对儒家思想乃至整个中国传统文化有什么看法？

:朱曾经说过:要看房，可以到外面转转，或者到里面仔细看看。对于包括儒家思想在内的传统文化，企业家的态度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家里来回走动几次，另一种是真正深入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

如今，越来越多的企业家对传统文化感兴趣，认为汲取传统精神资源不仅可以将企业的成功推向一个新的高度，还可以回答诸如生命的意义等问题。而传统经典文本在当代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21世纪:在商学院的人文教育中，你主要谈论什么？当你陈述你的观点时，你会被企业家质疑吗？

杜维明:我基本上使用讲座。有几个重要的话题，包括如何建立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对一些重要的西方思想的解释和批评，对“文化中国”的讨论，以及中国、韩国、日本、越南和其他国家在“儒家文化圈”中的特点。当然，他们不能“同时说话”，但也指导学生阅读一些经典作品，并鼓励他们提问。

一班有很多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包括空(600221海航的陈峰和蒙牛的牛根生。开始时，学生们问了很多问题，有些人只是很反感。他们认为儒家的东西已经过时，与商业运作无关；有人认为民主、法制、人权、自由和人格尊严等普世价值在儒家思想中并不突出，甚至儒家思想也会成为一种阻碍。但是他们愿意和我争论，现在有很多类似的例子。

21世纪:日本和韩国等其他国家的企业家对儒家思想有什么看法？

杜维明:目前，儒家传统在韩国保存得最好，它反映在韩剧中，不管它是否值得称赞。日本的情况也很有趣。中国有所谓的“三教”——大乘佛教、神道教和儒教，而儒教仍然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即使在越南，儒学的复兴现在也非常快。

用现代术语翻译，“儒商”实际上是商界的公共知识分子，他们有社会良知，愿意为社会服务。日本商界有太多这样的人。例如，日本三菱公司前总裁诸桥晋六。从事汉学研究的人听到“朱樵”都会感到震惊。《大汉书》是中国古典研究的权威著作，由日本两代朱樵词人编纂，历时数十年。我一见到金乔六号，就问他与学习汉学的朱樵家族有没有关系。他回答说这是他们家的。他说，他是一匹“黑马”，当他从事商业活动时，他就离开了家庭，其他家庭成员都在做学术工作。日本还有一个“东方图书馆”，是世界著名的中国和亚洲历史文化研究专业图书馆。它需要巨额营运资金，其中三分之一来自三菱，三分之一来自日本教育部，三分之一的图书馆是自筹资金，这当然与朱樵有关。

资生堂前总裁、家族企业第三代继承人福原义春也追随儒家思想，特别强调“文化资本”。他曾经每隔一个月在《朝日新闻》上发表一篇关于文化资本的文章，文章被汇编成一本书，并被翻译成中文。稍早些时候，日本“现代企业之父”涩泽荣一一生都在读《论语》，并对其推崇备至。他说，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金科玉律是“看利润的意义”，“利润”是小利润，是短期的，“义”是大义，是长期的。

在德川幕府时代，日本有一所专门培训日本商人的学校，叫做明德堂。“名德”来源于“大学”中的“在名德”，学校讲的是儒家伦理。我有一个日本朋友冈田克也(Takehiko Okada)，他每个周六早上都会谈论儒家思想，并倾听数百名企业家的意见。有一次，他邀请我去讲“大学”。我用了中文。他们请人把它翻译成日语，然后观众提问。提问的水平非常高，就像他们自己的传统经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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