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利润出口企业能承受人民币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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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许多企业主对人民币升值表示担忧:企业的出口利润率只有3-5%，如果人民币升值超过5%，将无利可图。这些担忧引起了政府更大的关注:如果这些劳动密集型出口企业成批倒闭，不仅经济增长会达到下一个水平，而且大量就业机会也会减少。这曾经是，也可能仍然是政策制定者最大的担忧。

然而，担心是不必要的。“3%-5%的利润率无法抵御5%以上的升值”的判断是，小企业主在竞争领域“只看到树木(自己的企业)而看不到森林(自己的产业)”，并根据自己企业的静态财务分析得出结论。如果我们对人民币升值的影响进行经济分析，我们可以得到相反的结论。事实上，“3%-5%的利润率”是所有完全竞争行业的共同特征，与汇率和工资水平无关。中国沿海地区的出口产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首先，由于产业集聚效应，几乎每个出口企业都在与自己的“邻居”竞争；其次，由于相互学习和模仿，每个出口企业的生产成本几乎等于其“邻居”的生产成本；第三，由于供大于求(产能过剩)，出口数量取决于海外需求，而非国内生产能力；最后，由于国内制造商之间的全面价格竞争，出口价格取决于国内生产成本，而不是海外消费者的支付能力。对于海外消费者来说，“中国制造”的价格不成问题，他们的需求是刚性的。

由于出口价格取决于国内生产成本，而不是海外消费者的支付能力，就像“水涨船高”一样，整个行业不断上涨的生产成本将100%转嫁给海外消费者。目前，导致整个行业生产成本上升的因素有两个:一是人民币升值，二是劳动力成本(工资)上升。根据上述经济分析，担心这两个因素的应该是海外消费者，而不是中国企业主和决策者。

在过去几年里，有两个证据支持上述经济分析。首先，从2005年到2007年底，人民币对美元升值了近20%，同期国际清算银行根据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国际贸易份额计算的人民币实际汇率也上升了约10%。两者都远远超过了2005年出口企业3%-5%的利润率，但现阶段无论是对美国还是对世界来说，中国出口的增长率几乎没有变化。

如果最后一种情况是“涨潮托起船”，那么第二种情况是“退潮托起船”。为了鼓励出口，中国政府在2008年底再次提高出口退税率，以降低出口成本。然而，在随后的广交会上，出口企业刚刚降低的出口成本立即转化为出口价格的降低。报道这一事件的外国媒体不禁感叹:在世界经济低迷时期，中国政府给全世界送了一份礼物。

低技术、低利润的劳动密集型出口企业可以承受人民币升值。这个经济分析的结论有点超出我们的直觉。为什么看起来没有核心竞争力的企业能够承受人民币升值(和工资上涨)？原因有二:第一，与自己的“邻居”相比，任何中国出口企业都没有核心竞争力。然而，与海外同行相比，国内有竞争力的出口行业具有明显的价格竞争力。市场化和学习曲线降低了生产和流通成本。其次，如果人民币大幅升值，一些产业将不可避免地转移到其他国家。但是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取代中国成为“世界工厂”。作为一个拥有市场力量的制造业大国，中国适当提高出口价格是有利的，即使它不得不降低其在国际贸易中的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