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新育：外国智库涉华研究硬伤何其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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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外经贸交流中，国外智库对中国的研究起着重要的作用，因为他们的研究成果和结论往往为本国政府和企业提供指导，有时甚至对中国的决策也是基于此。这在利益集团、中介组织和智库发达的欧美国家尤为突出。只有这样，他们对中国研究的准确性才是非常重要的。遗憾的是，国外智库对中国的研究中有太多的“硬伤”，尤其是对中国商业环境和外资政策的抱怨，即使有些研究成果对社会有很大影响，也不能不损害其研究价值。

不久前，中国欧盟商会发布了中国公共采购市场的第一份调查报告《中国公共采购:欧盟企业参与中国公共采购合同招标的经验》，其中有很多关于“中国政府不开放政府采购市场”的抱怨。但是他们的抱怨真的现实吗？从报告中不止一处重伤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根据这份报告，中国目前整体公共采购市场的价值估计超过7万亿元；中国官方政府采购市场规模数据为7000亿元，约为中国欧盟商会报告数据的1/10。差异如此之大，哪一个是积极的？怎么了？让我们看看我们的财务统计:

2009年，中国财政收入68518.3亿元，财政支出76299.93亿元；2010年，国家财政收入83080.32亿元，预算安排由中央预算稳定基金转入100亿元。总收入83180.32亿元；国家财政支出89575.38亿元。在财政总支出中，人事工资、教育、卫生、文化、安全等领域。不能归类为政府采购。手头的《中国统计年鉴-2010》列出了2009年中央和地方政府的主要支出项目，其中以下项目显然不能纳入政府采购范围:

外交250.94亿元，文化体育传媒1393.07亿元，社会保障和就业7606.68亿元，教育10437.54亿元，城乡社区事务5107.66亿元，粮油物资储备2218.63亿元，财政911.19亿元，国债利息支出1491.28亿元。

上述项目总支出为29416.99亿元。扣除这些项目后，2009年其他金融项目总支出为46882.94亿元，其中只有一部分材料、设备和服务的采购可以纳入政府采购范围，其他大型人员的工资、办公场所的日常清洁和维护、差旅费等费用完全不可能纳入外资企业可以投标的政府采购范围。国防支出4951.1亿元，公共安全支出4744.09亿元，科技支出2744.52亿元，保障性住房支出725.97亿元，医疗卫生支出3994.19亿元。由此可见，中国欧盟商会的上述声明是，中国2009年的所有财政支出都属于政府采购范畴。虽然这种说法对人们的眼睛有益，但它显然背离了常识。

另一个例子是，亚洲协会最近发表了一份关于中国海外直接投资的报告，重点是中国在美国的投资，其主要结论被中国广泛报道。问题是，即使我们只看相关的报告，我们已经可以发现，这份报告中的一些基本概念不清楚，数据也有问题。其中，中国海外直接投资即将迎来新一轮指数式飙升。截至2009年底，海外直接投资总额约为2300亿美元。到2020年，中国企业将在全球积累1万亿至2万亿美元的资产。事实上，根据商务部、国家外汇管理局和国家统计局联合发布的《2009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09年底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为2457.5亿美元，海外企业总资产超过1万亿美元。上述报告究竟是什么意思，“2020年，中国企业在世界范围内将积累1万亿至2万亿美元的资产”？如果是指海外中资企业的总资产，那么到2009年底已经超过1万亿美元，到2020年不会只有2万亿美元；如果我们参考外国直接投资的存量，它将在11年内从2457.5亿美元飙升至1万亿美元至2万亿美元，这是非常不可能的，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本报告的作者是否仔细阅读过中国政府多年来发布的《外国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我不禁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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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给出更多例子的情况下，上面的例子足以说明美国和欧洲的智库在中国相关的研究中存在如此多的难题。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欧美智库及其研究人员的水平和学习风格是重要原因，但关键在于，美国和欧洲普遍持有一种从政府到人民的利己主义态度，这种态度太高，总是拒绝放低姿态去理解东道国市场，适应东道国市场的要求，并总是要求别人迁就自己的习惯和规则。正是这种态度模糊了研究人员的眼睛，他们应该实事求是。即使一些研究者意识到现实情况，西方式的代议制民主和市场导向的智库生存环境也决定了他们往往需要单方面地解读甚至曲解现实，因为在代议制民主下，问题被归咎于其他国家的“不公平贸易行为”，而不是他们自身缺乏努力，这显然赢得了选票；在以市场为导向的智库生活环境中，智库必须跟随买家的需求。

在这种情况下，真正希望与中国建立密切经贸关系的外国政府和企业如何改善？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些难以承受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