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P网贷风险潜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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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p2p网络借贷产业呈现出一些明显不同于国外的特点:p2p点对点借贷平台数量众多，地理分布广；市场交易规模巨大，远远超过了其他国家较为成熟的p2p网上借贷市场；平台的大部分创建者在运营平台之前从事各种非正式的金融业务或商业实体；大量平台成为模仿银行业务的信用中介或具有自我膨胀性；大多数互联网或金融技术平台业务更多地依赖传统非正规金融的线下模式。由于客户素质低，信用信息缺乏，p2p网络借贷已经成为一个典型的劳动密集型行业。

2016年，政府对互联网金融的态度从“促进健康发展”转变为“规范发展”，大量平台的风险爆发使得p2p网络借贷行业成为重点整改领域。但是，对于一种金融创新，我们不应该因为包容性创新而采取自由放任的监管态度；相反，它不应该因为问题而“被棍子打死”，而应该在更加良性的基础环境和外部监督约束的支持下，从“躁动不安、叛逆、偶尔缺德的青少年”转变为“成熟、理性、对社会有益、自立的中青年人”。

中国p2p网络借贷现状

p2p网络借贷在各国兴起有着共同的客观原因，包括互联网的普及和市场对投融资的需求。然而，在中国，由于舆论的影响和制度的原因，p2p网络借贷行业呈现出一些与国外明显不同的特点:p2p点对点借贷平台数量众多，分布广泛；市场交易规模巨大，远远超过了其他国家较为成熟的p2p网上借贷市场；平台的大部分创建者在运营平台之前都从事各种非正式的金融业务或商业实体。相反，来自正规金融机构和it领域的企业家比例相对较小；大量的平台已经成为模仿银行业务的信用中介或者存在自我膨胀，这实际上是企业家继续他们以前的商业模式或者为他们自己的行业融资；大多数互联网或金融技术平台只能帮助他们解决资金来源问题，而他们的业务更多地依赖于传统的非正规金融的线下模式。由于客户素质低和信用信息缺乏，p2p网络借贷在中国已经成为一个典型的劳动密集型行业。

尽管p2p网络借贷作为一种金融创新，在支持子客户和小微企业方面体现了普惠金融的理念，能够有效弥补传统金融在服务领域的空效应，但在经历了野蛮的成长之后，问题开始集中爆发，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频繁违约和频繁运行。

将p2p网络贷款纳入金融监管体系，规范其发展，应该是解决各种野蛮增长问题的最佳途径。然而，监管规则实施的延迟意味着当前形势大大增加了制定规则的复杂性。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全面准确地把握国内p2p网络借贷行业的风险。有鉴于此，我们相信从不同参与者的角度对p2p网络借贷行业进行深入分析，将会更好的把握行业的风险。

投资者非常担心p2p在线借贷的相关风险

对于投资者来说，p2p点对点借贷不仅为投资者拓宽了投资渠道，而且可以为投资者量身定制，以满足不同投资者在条款、风险和利率上的不同偏好。然而，正是由于跳过了传统的中介环节，如何有效地控制风险成为了P2P P2P借贷中最大的问题。

问卷调查显示，投资者非常关注p2p网络借贷的风险。大多数投资者(近70%)认为p2p网络借贷的风险高于传统的金融理财产品。同时，投资者认为互联网技术的安全性得不到保障，投资对象不够透明，国家相关法律法规不完善。投资者遇到的主要互联网金融风险是个人信息泄露、接到骚扰电话和无法提取投资金额。此外，资本和信息安全是投资者最关心的问题，而第三方担保机构保护资本和利益以及第三方基金托管被认为是规避风险的最重要的必要条件。然而，尽管投资者更加关注风险，但我们发现，在投资p2p点对点借贷平台时，仍然有少数投资者仔细阅读并逐一理解合同条款。

由于投资者缺乏基本的投资知识，风险意识和风险承受能力较低，“自担风险”的投资理念尚未深入人心。对于投资者来说，他们在投资活动过程中面临的一般风险主要包括信息不对称风险、羊群效应风险、个人信息泄露风险、投资集中风险、本金损失风险等。然而，我想在这里强调的是，p2p在线贷款的投资者也可能涉及两种犯罪风险。

首先是洗钱的风险。其主要原因如下:1)法律责任和义务的模糊增加了反洗钱监管的难度；2)松散的认证措施导致客户识别的缺陷；3)虚拟账户屏蔽了对资本流动的有效监控；4)产品结构的复杂性为洗钱提供了多样化的渠道；5)网上非面对面交易的洗钱风险不易识别。

第二，转移高利润贷款的风险。其中，“套取”行为被认定为无法识别投资者资金来源，导致投资者以虚假理由骗取银行等金融机构贷款，然后投资p2p在线贷款赚取高额利息的行为。对于“高利贷”标准的确定，不采用民间高利贷标准作为计量标准，而是采用金融机构同期贷款利率作为标准。至于“以借钱牟利为目的”，行为人以借钱牟利为目的的时间不应成为影响本罪构成的因素，即行为人在从金融机构取得信贷资金之前以借钱牟利为目的，自然可以构成本罪；如果行为人的目的是在从金融机构取得信贷资金后贷款牟利，也可以构成本罪。

P2p在线贷款借款人及相关风险

借款人，即金融家，是指在p2p点对点借贷市场中，基于自身信用(或第三方担保)从投资者处获得资金的个人或企业，即资金的使用者。从近几年国内p2p网上贷款行业的发展来看，借款人表现出以下特点。

首先，借款人数量会受到整体经营环境的影响，呈现出一定的周期性，但增长率并没有明显下降。同时，不同地区的借款人数量发展很不平衡。2015年，广东、北京和上海的借款人占总数的91.12%。

第二，平均贷款额有下降趋势。2015年，p2p点对点贷款的平均贷款额为19.59万元，较2014年下降15.89%，但大多数项目的贷款额仍低于10万元。

第三，房地产抵押和动产质押是保证借款风险可控的最佳方式。一些平台还与融资担保公司合作，以确保和控制其贷款索赔的风险。

第四，贷款期限从2009年到2012年有所减少，但在2012年后逐渐增加。p2p点对点贷款的平均贷款期限几乎不超过7个月，贷款期限小于3个月的贷款项目占大多数。

第五，2009年至2015年借款利率呈下降趋势，2015年平均借款利率为10.83%。2015年，仅有国有资产的平台加权平均借款利率略有上升。从地区来看，各省市p2p点对点贷款加权平均借款利率的最高和最低利率之间的差距正在缩小。

最后，通过一些数据比较，我们发现民营企业借款人是p2p网络借贷市场的融资主体，占90%以上。

谈到借款人的风险，有必要区分借款人“制造”的风险和他们面临的风险。从理论上讲，p2p网络贷款借款人所带来的风险主要是经济学中常见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由于p2p网上贷款市场的准入门槛很低，一些次级借款人也参与其中。由于时间和地域的限制，投资者实际上无法获得借款人的全面信息，这导致了P2P P2P借贷中的逆向选择问题。信用水平低、投资能力弱的次级借款人更容易隐藏信息，通过提高借款利率来增加获得资金的可能性。在投资者难以获得借款人的全面信息的情况下，他们更容易选择支付高利率的劣质借款人，导致逆向选择。

从实际情况来看，集资诈骗是逆向选择的重要诱因。一些借款人在p2p点对点贷款平台上以虚假身份发布虚假贷款目标，从社会上未指明的对象筹集资金，投资房地产和证券，甚至将筹集的资金用于赚取差价。此外，在p2p点对点贷款中，投资者通常无法监督借款人的投资决策和资金管理，这为借款人向投资者隐瞒信息创造了机会。当投资者和借款者的利益发生冲突时，借款者有利用信息不对称侵犯投资者利益的动机，从而导致道德风险。如果这种情况持续发生，p2p点对点借贷市场的效率将会降低，p2p点对点借贷的发展将会受到不利影响。

p2p在线贷款借款人面临四大风险。

首先是投资歧视的风险。许多投资者认为基于生产经营项目的贷款更有可能偿还本金和利息，因此他们更喜欢p2p对等贷款市场中的生产性贷款，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此类借款人成功融资的概率。此外，一些投资者倾向于向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商业文化较为发达的地区的借款人提供贷款，这反过来又降低了特定地区以外的借款人获得资金的可能性。

第二，信息泄露的风险。虽然大多数p2p点对点借贷平台提供的借款人信息是匿名的，但在信息整合后可以大致推断出借款人的真实身份。此外，一些平台为了惩罚未能及时偿还贷款的借款人而披露了一些信息。还有一些平台出售借款人的姓名、手机号码和其他盈利信息，这给犯罪分子提供了实施欺诈的机会，从而给借款人带来了巨大的信息安全风险。

第三，宏观经济风险。p2p点对点贷款的本质是私人融资对正规融资起到重要的补充作用。这个行业的规模与经济发展趋势成正比。当经济蓬勃发展时，大量居民储蓄将不可避免地流入p2p点对点借贷市场，满足许多中小企业和低收入群体的正常借贷需求。然而，在经济衰退时期，居民为了规避风险，会从p2p点对点贷款市场中撤出资金。这表明p2p点对点贷款的借款人受经济环境的影响更大。

第四，刑事法律风险。借款人通过公开平台直接为不特定多数人筹集资金，并承诺在一定期限内偿还本息，符合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非法性、开放性、诱导性和社会性”特征。在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基础上，借款人在司法解释中有“非法占有”的法律推定情节，或者根据已知事实和经验规则，运用逻辑推理判断“非法占有”的事实推定情节，借款人将构成集资诈骗罪。借款人在非法集资过程中不符合集资诈骗罪的起诉标准，但在签订借款合同时，通过发布虚构的项目对象和隐瞒真实情况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的，将构成合同诈骗罪。

P2p平台及相关风险

自p2p网络借贷在中国引入以来，网络借贷平台根据具体国情、区域特点和自身优势不断创新业务模式，形成了多种p2p网络借贷模式。

首先，各种运营模式在行业中影响较大，被广泛采用，包括纯在线模式、纯离线模式、抵押/担保模式、线上线下模式、p2b模式和混合模式。

其次，从风险控制的角度来看，大部分p2p点对点贷款平台并不关注项目本身的风险控制，而是由自己和第三方提供担保。主要风险管理模式包括担保抵押模式、风险准备金模式、保险模式、规避风险的技术手段和信用增级手段。

第三，国内p2p点对点借贷平台的定价模式仍在探索中，风险定价、成本加成和竞价定价并存。在实践中，为了推广普及，p2p点对点借贷平台倾向于向借款人收费，向投资者少付或不付费用，甚至向投资者提供各种补贴。

最后，p2p对等借贷平台的资金留存方式还包括“资金池”模式、第三方支付托管模式、银行大账户托管模式和强存管模式等。然而，与银行签署资金存管协议的平台在正常运营平台中只占很小的比例。

网上贷款平台的运营存在三大风险。

首先是流动性风险。p2p点对点借贷平台的出现首先表现为流动性风险增加导致的资金链断裂。其实质是p2p点对点借贷平台不能及时获得足够的资金或不能以合理的成本获得足够的资金来偿还到期债务的风险。其原因是P2P P2P借贷平台的预付款超过其偿付能力，P2P P2P借贷平台的期限错配和自我整合存在问题，资金周转失败。

第二，贷款违约风险。尤其是p2p点对点借贷平台的出现，将导致一些融资项目的违约。大数据分析技术和合理的计量模型有助于确定p2p对等借贷平台的贷款违约风险溢价，从而促进p2p对等借贷平台的健康发展。

第三是操作风险。网络金融风险控制的核心在于数据整合、模型构建和定量分析。由于平台数据采集主要基于业务交易数据，形成维度单一，在实际操作中仍存在“刷信用”、“改评估”等行为，使得互联网金融大数据风险控制在操作中存在风险“偏差”；互联网金融环境中的大多数运营商都是由客户在自己的电脑上实现的。如果他们不熟悉具体的操作规范和要求，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同时，网上交易系统的设计缺陷、安全性和运行稳定性也可能导致金融服务的操作风险。

然而，真正爆发问题的平台更多地集中在自我整合模式或欺诈模式的平台上。

一是简单的自筹资金模式，主要采用高利率和拆标的方式，利用投资者的逐利心理进行融资。以钱某创业投资为例，平台的借款人大多是浙江瑞安的身份证，抵押房产、汽车和土地均位于瑞安。交易资金链显示，该公司只有一个账户，其余为平台控制人王的个人账户，大部分资金通过王的个人账户流向浙江。

二是多平台的自我整合和自我保障模式。平台控制器同时建立了多个平台，平台之间的资金相互借用，以满足自筹资金的需求。平台和担保公司属于同一个老板或集团公司。以三个p2p点对点借贷平台——槐牟贷款、巨牟贷款和XX为例，七家公司，包括担保公司、资产管理公司、金融咨询公司和借贷服务公司，建立得非常紧密，其中五家是同一法人。

第三种是短期欺诈，利用投资者赚快钱的心理，通过补足现金回笼、“第二个关口”和“第一个关口”吸引客户投资，然后在第一个还款周期前带着钱潜逃，生存时间较短，最短只有一天。以淘的贷款为例，它上线仅一周就关闭了，资金通过第三方直接支付到公司账户，并立即转入私人账户。

第四个是庞氏骗局。投资者的资金没有进入真正的借款人手中，而是在平台上被空转移，资金始终控制在平台控制人和股东的账户中。在平台无法支撑或获得足够的收入后，实际控制者带着钱逃走了。以彭贷款为例，平台收益率已达到30%以上，平台所属第三方支付平台直接将资金汇入平台所有人账户。但是，该平台除了向虚假投资者提供部分资金和还款外，没有向任何借款人汇款，资金基本处于空转账状态，特别是在平台关闭前的两个月，这种趋势更加明显。

调动各方积极性，共同促进行业健康发展

2016年，政府对互联网金融的态度从“促进健康发展”转变为“规范发展”，“监管”和“整治”取代了“创新”和“宽容”，大量平台的风险爆发使p2p网络借贷行业成为重点整治领域。然而，对于一种金融创新，我们不应该因为包容性创新而采取自由放任的监管态度，相反，我们不应该因为问题而“用棍子打死”。相反，我们应该在一个更加良性的基本环境和外部监管约束的支持下，把它从“不安分、叛逆和偶尔邪恶的青少年”转变为“成熟、理性、对社会有益和自我维持的中青年人”。

为了促进p2p网上借贷行业的健康发展，我们认为应该调动各方的积极性，不仅需要建立多层次的监管体系，还需要推动p2p点对点借贷平台本身和行业自律体系的建设。

一是加强法律法规建设，完善p2p网上贷款监管体系。加强p2p网上贷款行业监管体系建设，从单线监管向多线监管发展，中央银行和银监会可以作为主要监管部门，充分发挥地方政府的金融监管职能，金融办、工商、政法、税务、公安、通信等部门应共同建立企业和个人信用数据库，实现信息共享，规范P2P贷款平台整体运行。加强p2p网上贷款行业监管体系建设，重点建立信息披露制度、第三方存管制度、共享信用信息制度、消费者信息保护制度和市场准入退出机制。

二是有效推进p2p网络借贷平台建设。P2p网上贷款公司应重视平台人员培训和业务规范。为加强专业人才的引进和培训，团队成员必须包括互联网产品技术人员，以确保平台信息和交易的安全，还必须包括足够比例的专业信用从业人员，以开展风险控制、信用沟通、资产评估、法律法规审查等工作。坚持合规原则，做好平台服务和业务规范。同时，完善p2p点对点借贷平台的风险控制手段。在风险识别和防范方面，应完善借款人审计制度，降低借款人信用风险，建立平台投资者审计机制。在风险化解和转移方面，要建立科学有效的逾期贷款支付机制，强化坏账风险转移机制，建立贷款重组机制。

第三，加强自律体系建设。p2p网络借贷行业自律组织的职责主要包括:政策倡导、行业自律、职业培训和信息交流；具体而言，政策倡导是通过政策研究、宣传和沟通向机构发布政策，并将行业发展中出现的问题上传至监管部门，有利于促进金融政策和监管框架的不断完善；行业自律是制定、推广和实施行业标准，开展机构评估和评级，实现行业自律，促进信息披露的及时披露、透明和规范；就业培训是为会员机构和员工提供以需求为导向、以发展为导向的培训和技术支持，提高互联网金融机构的管理和运营能力；信息交流是指规范和整合现有或新建的互联网金融行业门户网站，将其纳入会员管理，发布内部出版物，组织会员年会、研讨会、参观等活动，促进信息交流。

(作者简介:杨涛，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李欣，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博士后；单丹，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博士生)

问题平台统计

时间问题平台数量涉及投资者数量和贷款余额(户) (万人) (亿元)

2013年及之前92 0.9 14.7

2014年275 5.5 50.5

2015 896 17.8 87.6

数据来源:网上贷款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