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读的尤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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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艺术界有多不稳定？

《华尔街日报》的独家采访提到了以下三点:“首先，苏富比将于4月拍卖尤伦斯基金会收藏的106件中国当代艺术品；2.为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寻找中国合作伙伴；第三，收藏品的重点将转向印度当代艺术。”

在同一时期，苏富比拍卖行刚刚公布了4月3日拍卖的重要作品，其中，张晓刚1987年的三联画《热爱生活》(Love with Life)是尤伦斯2007年以1200万港元从佳士得(Christie)购得的最左边的一幅画面，另外两幅是他之前从画廊购买的对联，这是他在1989年现代艺术展上“分手”后的首次复原。消息一披露，许多收藏家都被感动了。

这两条信息结合的力量太大了——从微博到派对聊天，再到主流媒体和艺术专业网站，“尤伦斯套现走人”、“当代艺术刚刚恢复，遭受打击”的报道蜂拥而至，圈子里脆弱的神经突然又绷紧了。

兴奋过后，我们发现它在渲染时被夸大了。

作为为数不多的在中国享有广泛声誉并收藏中国艺术品的西方收藏家之一，尤伦斯极大地促进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但这一角色却无缘无故地被扩大了。人们不禁把他们想象中的义务和责任扣在他的额头上，希望他能继续为中国当代艺术买单

北京师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尤勇智说，“这是鲁迅先生说的，‘自信’是软弱的，靠的是‘信任’，而尤伦斯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有这么大的震撼。”"

误读1:西方收藏家对中国艺术品市场失去信心

纽约画廊老板、资深艺术家约施巴尔(Joshbaer)曾经说过:“对于收藏家来说，面对死亡、债务和离婚，他们只会放弃自己的藏品。在拍卖行买画是一件愉快而又充满胜利的事情，但卖画却是一件令人不舒服的苦差事。”

尤伦斯先生一生都享受着一种胜利的感觉，他在2010年夏天从位于ucca的年轻艺术家李惠那里订购了装置作品《床》。他怎么能主动承担“不舒服的家务”？

谈到这次拍卖，业内人士认为这是为未来的财产分配做准备:“尤伦斯先生的孩子们对中国艺术品不感兴趣，一个老人有这样的计划是正常的。”我在2004年见到他的时候，他说这些画以后他会亲自处理，最好是以有偿的方式还给中国人，因为数量太大了，估计没有人能一次吃掉。因此，他选择分批拍卖，在香港的苏富比拍卖行拍摄，有些在北京的保利拍卖行拍摄，目的是“把艺术品还给中国人”。拍卖是西方收藏家处理财产的传统方式。绘画是不能平均分配的，但它仍然是值得的。这是把画交给拍卖行最透明、最公开的方式，西方人有提前分配财产的习惯，不像中国人，中国人总是能看到孩子上法庭。”

2009年，伊夫·圣·洛朗的“世纪”拍卖会因兔子头和老鼠头而引起争议，是佳士得拍卖行的一件模型作品。这位已故的时装设计师用他的收藏品进行了欧洲最大规模的拍卖，总成交额为3.74亿欧元。在美国去世的宋美龄和张学良也拍卖了他们按照当地习俗留下的所有物品。尤伦斯必须交出这些藏品，因此近年来特别拍卖将会频繁发生，这不是新闻，而是个人事务。

苏富比亚洲当代艺术部主任林也提到:“每年苏富比最受欢迎的古董拍卖会就是私人收藏家的特别表演。这种特殊的表演每年举行一次并不罕见。然而，尤伦斯的特殊艺术作品的原作者仍然生活在当下，所以可能有太多的人在关注。”

从一个个人事件来看，当谈到“西方收藏家对中国当代艺术失去信心”时，这是小题大做。就像长征空的负责人路捷一样，他问某个媒体:“你能说出除尤伦斯以外的第二个西方藏人吗？”

误读2:尤伦斯“现在就出发”

ucca的公关总监李每天都会接到很多电话，大部分都解释说“尤伦斯先生还没有走。”

在报纸的报道中，提到了一句话:“尤伦斯将为ucca找到一个新的合作伙伴。”

李说，“尤伦斯先生并不是想把ucca完全交给别人，而是说他想在中国找地方机构来合作。”由于有外资背景，即使是非盈利性的艺术机构也不能获得认证，所有费用和企业一样，税收也一样。更重要的是，赞助我们的企业不能通过赞助艺术活动获得税收优惠——赞助经认证的非营利组织是可以的。也许我找到了一个中国合作伙伴，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李去年提到的赞助商有三家:路易威登、彭博和斯马特。他们为ucca提供展览赞助、青年艺术家展览赞助和公共文化教育活动赞助。此外，与2009年相比，2010年会员制的实施和展馆收费策略的调整节省了近三分之一的运营成本。

Ucca是798年唯一的艺术博物馆，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参观人数最多的艺术博物馆。展览质量高，策展思路广。虽然空间有限，但每次都尝试新的表达方式。这个展览层次丰富，刚从一线艺术家中崭露头角的年轻艺术家也有。客观地说，ucca为中国当地的非营利艺术机构提供了一个参考模板，他们在摸着石头过河方面向前迈进了一步。当然，这不能从尤伦斯先生的欧洲账户中分离出来，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在上一次采访中，虽然他拒绝透露具体数字，但他无奈地说:“很多。”

三年多来，ucca不得不向政府纳税而不赚钱。“他们做了公益事业，但他们有沉重的商业负担。寻找新的方法并非没有道理。”董梦阳表达了他对有外资背景的非营利组织尴尬处境的理解。在中国申请非营利组织认证，必须要有附属的政府机构，所以Ullens的计划是由ucca寻找中国机构来解决“中国问题”，压力和风险也是分开的。

有人说尤伦斯“现在就建立并离开”，质疑他为什么不建一个艺术博物馆，并捐赠一些东西让中国人欣赏。

站着说话很容易，通常是因为你不知道具体情况。

刘益谦和王伟是中国的大收藏家，他们在上海的私人画廊工作，目前正在设计中。他们头疼的是这个美术馆的成本高得惊人，因为他们想把他们最喜欢和最珍贵的收藏品。例如，陈列艺术品的陈列柜的一延米的价格是300，000元——也就是说，在装饰期间购买橱柜的延米。

一眼就能看出，整个美术馆的成本足以让每年花费16亿元购买画作的王伟感到苦恼。根据初步计算，从开馆日起，博物馆每年将损失500万元，王伟认为这个数字太大了。更重要的是，这是尤伦斯，一个晚年的外国老人。他为什么要倾其所有为中国建造一座艺术博物馆？

误读3:转向印度艺术收藏

“转向印度艺术收藏”是尤伦斯采访的原话。李慕珍说:“尤伦斯基金会的法国公共关系部与我擦肩而过。这次面谈是单独进行的，没有预约。尤伦斯先生可能一时兴起就谈到了这一点，而记者则专注于挑选一些部分。”

这能缓解近来关于印度当代艺术是否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当代艺术，以及印度的廉价是否是收藏的主要原因的激烈讨论吗？

“这种讨论没有多大意义。六年前我们买下了印度。老尤会落在我们后面吗？”路捷认为一些想法被偷了。“看来很多问题都得交给他，比如印度艺术品。此外，当他购买中国艺术家的作品时，这是他的好眼光，也是因为从明星艺术展到85新浪潮的作品都非常好。”

尤勇智还认为，没有必要在报道中放大一句话:“他不是风向标，所以没有必要跟从。尤伦斯是否收藏印度艺术品并不重要，中国收藏家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尤伦斯收藏的成功在于他的西方人信任私人顾问的传统。从小就有私人医生和律师。尤伦斯有一个很好的向导。吴尔鲁帮助他看古画。张松仁向他介绍了当代中国的脊梁。他完全相信他们，并愿意花钱接受这样的好东西。即使尤伦斯当年不买，吴尔鲁和张松仁也会把这些作品介绍给其他收藏家。这些作品现在如此珍贵，以至于与尤伦斯毫无关系——他还砸碎了手里的东西，买了不能拍卖的“旅行画”和视频作品，但你就是不知道。一方面，中国收藏家对经纪人缺乏足够的判断力和信任。当然，这块中国还在进步，所以不要听他买印度，他正忙着研究印度。他也买了一个，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Howardrutkowski是一位根深蒂固的业内人士，他在纽约苏富比拍卖行工作了13年，他告诉笔者，事实上，印度艺术品已经成为西方收藏家的收藏方向很长一段时间了，自从尤伦斯注意到印度艺术品后，它就不再受欢迎了。西方收藏家只知道少数印度艺术家。“幸运的是，它的价格并不高。”

有些人认为尤伦斯转向印度是为了收集成本，将尤伦斯定位为一个商人，并为他找到赚钱的方法。当然，这是一个后见之明:在20世纪90年代初，他以低价大量购买——帮助中国艺术家建立声誉、举办展览并成为艺术中心——并在高价出售。

北京艺术中心主任董梦阳笑着说:“这是一群不了解贵族的人的猜测。我去过乌尔里希的家。他和尤伦斯一样是个大收藏家。你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十多年来都不用为这笔钱“担心”。人们有收藏的传统，也有消费艺术品的习惯。在20世纪90年代，国内确实没有出售张晓刚的阴谋。他们不是这个领域的人。”

“中国人只看到他收藏的中国当代艺术。事实上，尤伦斯的收藏非常广泛。他收集古董，特纳的水彩画也很多，他非常喜欢金器。就拿一两个印度人来说吧。”一位资深业内人士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