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问题不能用行政干预解决

本篇文章2224字，读完约6分钟

光荣:另一个曾经著名的私营企业倒闭了。你认为太子奶破产的内在原因是什么？

黄:牛奶王子的破产是复杂而简单的，这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看。它的衰落首先在于内部业务问题。成为央视之王，与三大投资银行签署赌博协议，遭遇资金链断裂，可视为牛奶王子发展的三大标志性事件。

1998年上升。牛奶王子以8888万元的价格赢得了央视标王。虽然在投标过程中企业内部有很多不同的意见，但李途纯还是争取了公众的意见。广告播出后，销售量呈爆炸式增长，每年翻一番。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太子奶的年销售额达到了30亿元。

它在2006年开始盲目扩张。牛奶王子意识到自己财大气粗，开始筹集非理性资金，从英国联合银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筹集了7300万美元，并与三大投资银行签署了赌博协议。我认为这是它盲目扩张的高潮。融资后，太子奶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五个生产基地和三个合作基地，被誉为“东、西、北、南中国”战略，具有占领全国市场的巨大态势。随后，花旗银行进行了第二轮大规模融资，融资金额达5亿元。

2008年下降。今年，牛奶王子受到了全球金融危机和奶制品行业三聚氰胺事件的影响，房子整夜漏水。此时，三大投资银行与花旗银行联合要求牛奶王子提前偿还贷款，牛奶王子资金链崩溃，不得不在企业内部和社会上筹集资金，这也成为李途纯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而被捕的原因，牛奶王子最终被迫陷入绝境。

从企业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李途纯作为一名民营企业家，在企业的经营管理中犯了重大决策失误，主要表现在盲目扩张和融资不合理上。中国许多民营企业的发展阶段与太子奶相似:创业——发展迅速——扩张——扩张——出错。这几乎成了私营企业的祸根。

光荣:一些评论家认为，即使资金链很紧，牛奶王子也不会破产。你怎么想呢?

黄::有必要提一下太子奶破产的外部因素，主要是地方问题。太子奶作为株洲市著名的地方企业，关系到劳动力的就业和社会的和谐稳定。当它有问题时，当地政府会拯救它。动机无疑是好的，但方法值得考虑。

株洲地方政府采取了三个步骤来解决太子奶问题。

首先是注资。政府从一家公司借了3000万元投资太子奶。然而，3000万元对欠下数十亿美元的太子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相关方也很难从其他地方借钱。

第二是托管。当地政府投资1亿元成立了一家名为高科乳业的国有企业，株洲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温迪波担任董事长。2009年初，双方签署了一项协议，高科乳业将租赁太子奶一年。然而，一年期满后，高科乳业并未将经营权返还给太子乳业，太子乳业集团的核心资产由租赁经营转为被当地各方查封，企业和股东的经营权和所有权被剥夺。在这种情况下，代表当地有关各方的“受托人”严重反对该企业。

第三是启动破产程序。2010年6月底，株洲宣布牛奶王子已进入破产程序，但破产未得到企业实际所有人李途纯的同意，甚至其律师也没有资格出席债权人会议。据媒体报道，中小债权人没有权利在会上发言，也没有机会提问。显然，破产程序是有问题的。在某种程度上，这已成为当地有关方面的单方面行为。

据媒体报道，高科乳业在租赁经营过程中，太子奶的业绩并没有提高，销售和利润也不如2008年的太子奶。文迪博曾在一次采访中说，他是乳制品行业的门外汉。

显然，在太子奶的破产重组中，株洲市有关方面的干预违反了市场经济的规律。归根结底，太子奶问题是一个市场问题，不能通过行政干预来解决。政府负责制定市场游戏规则。它是裁判，不能既是裁判又是运动员。如果我们必须采取行政措施进行干预，结果往往会适得其反。它不但不能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转和社会稳定，反而会引起失业员工和中小债权人的不满。

最近，在“十二五”规划建议中，中央政府强调要加快政府职能转变。在中国经济转型的关键时刻，政府改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是减少政府对微观经济的干预。

光荣:你认为李途纯还有机会重新获得王储的牛奶吗？太子奶标本的意义是什么？

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各方的角力是复杂而微妙的。其中，李途纯处于弱势地位，株洲市和高新乳业处于强势地位。我们呼吁地方当局本着法治和市场经济规则的精神解决问题。

将太子奶的破产与前段时间发生的国美控制权之争相比较，可以看出这是民营企业发展中遇到的典型问题，两家企业也承载着家族式发展的强大品牌。国美成功上市，引进了包括职业经理人制度在内的现代企业制度，并成功处理了控制权纠纷，基本上是在现代企业制度和博弈规则的框架下进行的。

太子奶破产是我国市场经济体制建立以来一个非常典型的违反市场经济规律的事件。事件漩涡中的利益相关者应该向参与国美事件的各方学习，并按照游戏规则行事。不管结果如何，至少程序应该是合法的——根据《公司法》的规定，企业中的问题应该通过股东大会来解决。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私营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不应受到政府的干预。适者生存是市场规则。一些民营企业的建立和发展是正常的，一些民营企业的衰落和倒闭也是正常的。热衷于权力干预或通过行政命令进入企业表明，传统的计划经济或命令经济的方式和方法在中国仍然有很好的市场。许多人习惯使用看得见的手。说白了，有时他们只是喜欢伸出手去，不加区别地干预，而不是用市场的看不见的手。

“太子奶”事件中株洲市相关方的托管行为不仅造成了太子奶集团的悲剧，也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中国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18年后，地方有关方面仍然干预市场和企业，按照传统的计划经济进行治理，树立了一个非常坏的榜样，这与改革的方向背道而驰。◆